连连连玦

[后来, Tony Stark看到荧屏上那个能让全世界女人为之倾倒的笑容，也会想起来从前的某个时候，那是只属于他的。]

 
*娱乐圈au, 复合梗，误会梗
*诈尸文，两发完，十分狗血，十分沙雕

01

  "Mr.Stark"

  他看见那个年轻的男孩坐在布景的台阶上攥着手机抬头，望向自己的眼睛在背后夜空的映衬下格外漂亮。他能听见那声音里有一种小心翼翼收敛着的紧张和留恋，年轻人想故作自然，但不安分的手指出卖了那点装模作样。

  舍不得——毫无疑问地，这种常见的，无可奈何的，不被在意的情感。

  男孩吸了一口气，郑重的样子让Tony Stark以为他要宣布什么无比重大的决策，

  "我能和你合影吗"

  有点过于简单了。

  他提出的要求让Tony抬抬眉毛，香烟的光亮照出这个表情，让年轻的后辈两颊泛红，羞愧，为自己的幼稚，或者Tony的不以为意。

  "我知道这有点...不合规矩" 他抓了抓那头棕色的卷发，有点丧气，但又充斥着希望地说，"但我想留个什么纪念, Mr.Stark"

  Tony看见他眼睛里闪动的，摇曳的光亮。

  那不太正常，但并不惹人讨厌。

  "纪念" 他重复，然后低下脑袋，放轻声音，"你知道...我会想你的"

  戛然而止。

  Tony睁开了眼睛。他看见光洁而冷硬的天花板，然后下意识地转过头，用了那么几秒钟意识到，这儿只有他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在睁眼时想看到身边有人的?

  年轻的时候Tony Stark不缺床伴，富家子弟混迹在声色犬马的娱乐界，每天醒来之后都认不出这是哪儿的床以及床上的人是谁。而成熟一点后他尝试着进行几次长期恋爱，无一例外地失败。而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就碰上了那个男孩。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gay, 尽管所谓"朋友们"玩起来一向是百无禁忌，他也没怀疑过。但有时候事情就是很奇妙地发生了，人们都知道Tony Stark直地不能再直，却不知道这块钢板不仅被一个刚刚二十岁的新人的穷追不舍打破，而且打破的这个人还自己跑路了。

  Tony时常觉得那个叫Peter Parker的年轻男孩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泡到了Tony Stark都不懂得珍惜，还要在他沉溺其中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拍拍屁股走人，简直是始乱终弃界的代表——而被扔下的对象是Tony Stark, 这成就够吹一辈子了。

  好吧, Tony承认，每当Peter Parker在镜头前露出那种天真的无辜的笑容都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始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心软。他承认自己爱上他了，在分手后的6个月里，他一直承认这个事实。

  当初是谁的过错没必要再追求，世界上一天分手的情侣那么多，更何况一段玩闹式的恋爱，根本没什么值得在意——最开始Tony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准确地说，试图。

  而最后也就只停留在试图的阶段。

  他们在一起拍了半年的电影，那时候Peter Parker还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撞了大运拿到这个和Tony Stark合作的机会。Tony承认这个年轻的小孩挺有天分，认真努力，哪怕用他看不上整个世界的眼光来挑剔，也只能找出个话多的毛病。但大概从一个月开始, Tony Stark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那个男孩好像在...追他?

  最初他实在是不以为意, Peter Parker的那种暗示就像上世纪学生年代的情书，含蓄，保守——完全没有好莱坞"热情直接"的风格。他能看出来Peter喜欢他，轻而易举地，出于好玩或者轻蔑或者他说不明白的情绪, Tony Stark没有回避，而是阴晴不定地给出点回应，然后看着男孩被他支使的心情，觉得好久没这么开心。

  而他梦见的场景，是杀青的那天晚上。

  全员的合影拍完了，他躲去没人的地方想抽烟，而过了没几分钟, Peter就跟着到了那儿，和他打了声招呼，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看手机。

  在那三分钟里, Tony感觉到那个男孩十几次抬头看他，又飞快收回，而事实上，他也几次地抬头去看Peter。

  最后Peter表明了来意，他想要拍照，私人的。

  对两个人相差甚远的地位来说，合作过电影也应该稔熟，除去镜头面前作秀的友情外，私下里不至于这么"亲切"。这条对Tony适用的定律在这里不止一次地出现偏差，而当Peter说出"我会想你的"的时候, Tony Stark做好了什么决定似的，按灭了烟，走到他旁边。

  Peter有点发愣。

  "不是要拍照吗"

  他手忙脚乱地找到相机，还差点扔掉了手机。光线不足以照地清晰，但对这两个人的脸来说，怎么都能经得住考验。

  那张照片拍成了，背景是意大利意外好看的夜空。但不是什么能发在社交网络上的东西，因为三秒倒数之后，按下快门之前, Tony Stark亲了上去。

  准确地说，吻。

  刺耳的电话铃冲破了思维, Tony抓起来，来自他亲爱的365天24小时无休的全能助理Friday小姐。有人常常觉得她是个机器人，能在Tony手下干超过五年的还没有出现过。

  "下次记得发短信，铃声很吵"

  "好的"

  履不履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Friday来说，这通电话能接就已经是感天动地，要是真换成短信，她发几千条都不会有回音。

  "Rhodey导演希望你能出席今天的洽谈会，并且请允许我提醒，没有制片人不去参加"

  "在我之前"

  "是的, boss, 前几次你都没去"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虽然出于我个人，以及团队所有人的意见，并不希望你出现，但考虑到我们的建议从来不在考虑范围内，以及职责所在，我得告诉你，这种会议主演也会参加"

  "有什么联系?"

  Friday沉默了，她能很好地理解Tony的思路，他不是装模作样的逃避，而是在合同上签字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主演是谁。

  "...Peter Parker"

  这次沉默的是Tony了。
 
  "为什么从来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根本没有仔细看合同"

  "Rhodey拿给我的，我没必要看——况且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我以为你比我更知道你在干什么, boss, 算上没到期的广告合同，我今年记录的行程只有24条"

  "在海岛上研究文学——不算不务正业，对吧。好了, Friday, 我会去的，告诉Rhodey, 我现在就在洛杉矶"

  "需要我重复一遍团队建议吗"

  "不需要，好姑娘，如果我全得按照你们安排地那么干，那我发工资是用来干什么的"

  "下午2点, boss,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地址就在公司，需要人去接你吗"

  "不用，我会准时出现的"

  Tony挂掉了电话，和Friday对话的时候流利到让她无言以对，只剩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脑袋里一团糟。他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已经越来越稀疏，投资Rhodey独立电影的钱对Tony来说不算什么，但从来没人告诉他，这又会和Peter扯上关系。

  不过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任何不同，但Tony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哪都是。

  从前那个男孩不管有什么事发生都兴高采烈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这没什么好怀念的，就像家里养习惯的活蹦乱跳的猫突然跑走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留了不少清净。

  没法不怀念。

  很快卫生间的镜子给出了更现实的"不舒服"，虽然他挺喜欢他的小胡子，但肆无忌惮不是个好的形容词。收拾好自己大概花了点时间，习惯地戴上墨镜走出门时已经重新变成了那个爆红十几年又在巅峰时候全身而退的前任演员，以及刚一转向幕后就大手笔扰乱市场的投资商。

  Tony Stark不管在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刚出道就人气居高不下，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是好莱坞不可跨越的大山，从来没得到学院派的认可，却又让人愿意花大价钱请他出演——独一无二的商业价值是他的特点，而从不是缺点。

  洛杉矶重新翻修的写字楼配不上Stark在金融界的地位，文娱产业不是他们触及的地方，继承人却偏偏正儿八经地当了几年艺人，两边转不过来的时候就把基金会交给专业的公司，谁知道这些年过去瞒下了多少帐, Tony倒是不太在乎，回来以后也算雷厉风行地肃清了产业，不过细数起来罪魁祸首还是他自己。

  Friday贴心地解决了他的所有问题，会议室号码发进了信息，还专门附了一张电梯分布的地图。

  [以防员工们都不认识他们没出现过一天的老板]

  Tony毫不介意地充分发挥这些信息的作用，并且破天荒地，把准时变成了提前。

  会议室的圆桌他本来应该坐在主位，但Tony不喜欢那么刻板的椅子，就窝在后面的沙发上，翘着腿。他第一次开股东会的时候把那群老头子气个半死，习惯之后也就视若无睹了。

  场面看起来有点尴尬——只有他一个人。Tony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地想着第一个来的人是谁，以及现在几点了, Peter什么时候过来——Peter有一栋他在洛杉矶地产的钥匙，不知道有没有去住。他用了那么十几分钟来理清思路，最后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紧张。

  他的男孩早就从不温不火的小演员蜕变成了新一代的领头羊，从出道就和Tony Stark合作，横扫了一众新人奖，两年里一部主演一部配角都是口碑不错的精品，年轻精致的面孔实在让人过目不忘，生活里又格外的可爱，笑一笑就能收获大批尖叫。

  Tony扶了扶手表。每当他在电视或者荧屏上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触碰过每一寸肌肤，对着所有人在笑，总会想起从前的某个时候，笑容是只属于他的。
 
  好吧，现在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Tony嘲讽地想，说不定Peter Parker最开始就只是想借他的东风，玩一玩年轻人的爱情游戏就能拿到Tony Stark的青睐，真是一点不亏。

  但他估计没想到, 得到的可不只是"青睐"。

  Tony在心里叹气，事到如今他对Peter依旧抱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纵容，但谁又能想到当了一辈子花花公子的Tony Stark最后栽在了一个成年都没多久的小孩那儿。命运或者说报应, Tony不太信这个，他只是面对自己的内心——爱上便爱上了，复合也是不可能的事，他总不至于把这演成苦情电影自己折磨自己。Tony一直是这么想的，爱便是爱，他想纵容也就纵容，等时间过去就全都放下了。

  但门推开的那一刻, Tony Stark头一次发觉，20个月什么都不算，再过多长时间，他去看Peter，都会从心底搅动起一点情绪。

  我想他了。

  Tony托着下巴看第一个到来的男孩，视线没有丝毫回避。

  他想他了。确实如此。
 

02

  "Mr.Stark?"

  真庆幸他还知道"尴尬"这个词怎么写。Peter摸了摸鼻子，却遮不住有点泛红的耳朵。这种见面就显得有点诡异了，为了体现尊敬而提前到来的Peter以为Tony会最后一个到——或者压根不来，不管怎样都不会出现两个人独处的局面。事实上他在知道最大的资方是Tony Stark的时候就已经萌生了退意，但对连拍了两三部商业片的年轻演员来说，大牌导演的独立电影是稳定根基的不二之选, Rhodey的机会太难得了，所以冒着再和Tony Stark见面的风险, Peter咬牙接了下来。

  而这一刻真的来临时, Peter Parker, 真切的意识到，后悔可以是这样一种具象化的情感——表现为他想要夺门而出。

  他小心翼翼地在房间另一边坐下，规规矩矩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坐立难安，谁被Tony Stark盯着都不会好受，要是再加上一个"前男友"的名头，简直是折磨。

  "好久不见"

  "是的" Peter愣了一下，露出个细微的标准化的笑容，"好久不见"

  "你怎么不过来坐"

  "我坐这边就可以了，多谢" 拒绝快地有些不正常，沉默倒是无比漫长。

  Tony不止一次地想开口说话，说点什么呢，过去，现在，未来——他们又不是恋人，有什么可谈的。那么合作项目? 有专业的风险评估团队来做决定，就算他对这里面的条条道道不能更熟悉，也没勤快到亲力亲为。

  要是有可能, Tony倒是真想问问Peter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要是当初的那点爱慕都是装出来的，未免也太厉害了点，可现在也没必要拘谨到这种地步。但要不是，为什么当初又要分手。

  是的, Tony是被甩的那个。但凭他的个性，亲口去问一句"为什么分手"——世界毁灭都不会出现。

  "桌子上有水" Tony收回目光，"或者你想喝咖啡?我叫助理去买"

  "不用麻烦" 他几乎像只受惊的兔子，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又有点匆忙地站起身，"我不渴。事实上我还想去一下洗手间"

  他去开门，但压了好几次门都没开，哗啦哗啦的响声弄得Peter有点烦躁。他觉得自己没法再在这待下去了，怎么也得等到第三个人来再好好说话。

  他一看到Tony就好像又变成几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客套，虚伪，两年里学会的社交技巧全都失效，他就还是那个在片场只敢偷偷去看Tony的新人演员。

  真是太糟糕了。

  "Peter"

  Peter猛地回头，力度之大几乎要晃晕了脑袋——他以为自己确实晕了，因为转头看到的就是Tony Stark那张脸。

  Tony比他高了不少，这个距离让Peter几乎被盖在阴影里，他紧张地攥着门把手，好像是在害怕Tony行凶杀人一样。

  Tony伸出一只手转了转把手下面的锁头。

  而几乎是同一瞬间, 一直压着门把手的Peter没有任何征兆地感觉背后一空，整个人差点跌了出去，但被Tony拉住了。他拽着Peter的手腕，那个男孩穿着简单的西装，眉眼没有一点变化，却还是招人喜欢地不行。

  招他喜欢。

  "这栋楼刚刚翻新，你可能找不到" 他慢慢收回手，整理整理衣领，缓解了一下尴尬。他觉得Peter的表现有点奇怪，明明是甩人甩地毫不留情的那个，反过来倒像是自己始乱终弃。

  "我陪你一起去吧"

  他用脚抵着门，几乎没给Peter拒绝的机会。他们两个就站在那儿僵持, 他看着Peter, Peter低头，不去看他。

  "或者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分手"

  说好一句不提。

  Tony Stark觉得真是奇了怪了，他就是忍不住，怎么都忍不住问这个事，明知道那小混蛋根本就不是认真谈恋爱，那种羞涩暗恋的模样勾人的厉害，倒是比不上发短信说分手时候来的爽利。
 
  自讨苦吃。
 
  "你问这个有什么意思！" Peter抬头，毫不畏惧地和Tony对视，反倒让他一愣。就这点空当, Peter猛地踹了一脚门，然后自己闪身出去，换了个可退可进的地方和Tony说话。

  "难道不应该你来回答吗"

  Peter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分不清那里的情感，但总觉得不是该有的那种得意与游刃有余。

  "我来回答?" Peter又放缓了声音，动了动嘴唇，没有笑容。

  "你都结婚了来问我这种事有意思吗Tony Stark！"

  前面的声音压地很低，到了最后喊他的名字反而大地不行。而Tony就这么一动没动地被吼了。

  这看起来像是他做了什么罪不容诛的事，把一个好好的男孩逼成这样。天地良心，他以为被逼成这样的是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三道声音的响起打破了平衡。Peter觉得他已经到了极限，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跑开了。只剩下刚刚到这儿的Rhodey目瞪口呆，以及愣愣地活在自己世界里的Tony。

  "你把我的主演赶跑了?"

  "Rhodey" Tony用一种无比严肃的口气问到，"我结过婚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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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沙雕让我快乐

大大大大后天把这个写完，接着写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