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 你回来吧（5）
12
"well" Tony看上去愣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让我...很惊喜"
"没必要假装惊喜, Mr.Stark, 你没对什么惊喜过" 他把头转过来，用叉子摆弄着盘子里的沙拉，发出不太悦耳的声音，"或者说分手短信挺让你惊喜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Tony皱眉。这种情况有点超出预想，如果Peter依旧怀恨在心他大可以直接爽约，五分钟前Tony就是这么认为的——那个男孩在某种程度上不愿意逃避又擅长这么干。
"我们把这件事处理的太糟糕了" Peter伸出手去拿红酒，"我来"，Tony的手更快地抵达，于是他们有了第一次接触。
Peter的手有一种不正常的冷和颤抖。
"你喝酒了?"
"准备" Peter微微用力，把瓶子抢过来，然后倒了一点。"我不擅长，你知道，但也不是不能——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
"糟糕" 他显得滔滔不绝。其实他从来都不算沉默，采访，宣传，娱乐节目，年轻的男孩总是相当活跃以至于显得不够成熟的那个，但面对Tony Stark他又经常没那么多话，"我依旧在想我为什么要过来，我有一堆事要干呢——那个百老汇制片商的晚宴，今天没回纽约去Karen就已经想杀我了，然后我跑到这里来说这些没意义的废话"
Peter喝了一口酒，几乎是一下闷了进入，下一秒便咳嗽到两颊泛红。
"你不应该在LA喝酒，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Tony已经确信他在来这里之前就摄入了明显超标——超过Peter Parker标准的酒精。那种感觉挺难琢磨的，他在意自己，这很好，但是又这样不理智，让Tony有点无可奈何。
或者还有痛苦。Peter显得太不平静，又太绝情了。
"...又不会有人认出我来——又不是你" 他没抬头，"我还不应该来，但两个事我都干了"
"好多人告诉我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我不想听" 他的口气有点落寞的软, Tony摸了摸额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像你现在还觉得我是酒精上头——我不是" Peter用力强调，"我不是"
"好吧" Tony摆正态度，他觉得自己需要改改这种习惯，对所有人都散漫地过头，不管真相如何起码表现是这样的。"说你想说的，随意指控"
"你从来不在意我在说什么"
那句话让Tony一愣。他接受过太多这样的指责了，但这是为数不多他正色——甚至于感到愧疚的时候。但Tony Stark总有理由去做他认为对的事，至于别人以至于世界都不重要，这好像就是他的代名词，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不过放在感情关系里就显得太独裁了。
"我当然知道我应该干什么，但你总指点我干这个干那个，前辈经验之类的东西——我就想多和你待一会不行吗" 他大概在指责某次世界旅行中的相遇，是的，某次，因为Tony都知道这种事肯定不只一次。
他荒废过自己的生涯，于是想让Peter每一步都极其正确——矫枉过正，他是他男朋友又不是经纪人。
"但...没事" Tony被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话，"你继续，这个先算我的，过后再说"
"...我受够了" 他抬眼睛又看了看Tony, 然后低头继续说，"还有...结婚请柬"
他没反对"过后"这个词, Tony想，好征兆，代表他们还有的谈。
"那我再重复一遍，我真的没结婚"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Peter先听他说，"好吧，我确实没告诉你当时我们解除婚约没多久——但其实订婚只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结婚'，事实上我和Pepper都觉得这不太合适"
Peter抿了抿嘴，对这种解释不太感冒，但起码沉默着听他说下去。
"我觉得不能这样，所以和平分手——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想过遇见你"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Peter, 几乎让男孩没法承受——而下一秒Tony Stark就先认输了，他没坚持住多长时间就把视线挪开，好像自己都不怎么信服。"我发誓，我当时什么都没在想，除了你"
他把目光放到眼睑偏下一点的地方，没来由地觉得烦躁——言语有时候足够有力，但Tony发现他怎么都没法表达出自己确切的认真，这不是所谓的"真相解读"能传递出来的，连他都这么觉得。
"事实就是这样。没去问你发生了什么是我的错" 他显得有点焦虑，乱了手脚，而Peter还是没说话，"我确实没想过你会想到结婚那头上，而且那什么鬼的请柬为什么在那我还没搞清楚——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吸了口气，抬头看看天花板，又让自己把目光放回来，用尽可能不显出迫切的语气说话，"都不重要, Peter, 问题可以解决，我只在意..." 那点氧气好像支撑不了他把话说完，"...只在意你"
那句话被截断了，用一种更轻松也更模糊的方式表达出来。
"你回来吧"
那几乎是死一样的寂静，而不会招惹任何视线——这些乱七八糟的戏码只是出现在人生里的闹剧, Peter攥着酒杯想，别和他说话，别去看他，闹剧结束了得好好生活, Tony Stark不过是"得不到才最好"的幼稚表现——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Peter终于去看他了。那个时候Tony发现自己的目光有一点躲闪，也许年轻人没比自己好太多，可这种两方的不坚定基本已经注定了不美好又充斥着混乱的结局——或者未完。
起码今天不算结局，所有Tony Stark不满意的都不能算作结局，哈。
"拜托...Mr.Stark, 你能抽空看看我的维基主页吗?我今年21——不是12" 他用手攥着桌角，深吸一口气，又张开手指，"我在意你，我想你，我爱你——谁都爱你，但事实上我今年21" 他好像错过了刚才那种言语流畅的状态，又或者真的是酒精作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当时我有点幼稚，可能现在也没好，但我的情感，和决定，是两回事，先生，不管出于我个人对你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但我们结束了，如果你不这么认为那么就是'我们该结束了'——也许我刚遇见你的时候愿意相信童话去赌一下自己的爱情，但不会是现在"
"我不明白" Tony几乎拔高了声调，又很快压下去，带着一种困惑而痛苦——并且高傲的语气。"如果你还——去他的我真的不想再提这个词了，爱，好吧，爱，为什么我们不行"
"因为你根本不在意坐在这的是谁" Peter终于开始觉得来之前开的那瓶杜松子酒是个天杀的错误，他几乎快看不见Tony的人影了。
他应该死盯着Tony Stark, Peter想，盯到对面先退缩——他就能解脱了。
"你只在意你想要的情感"
他站起来，觉得自己得先走出去，起码走出去。至于这个样子怎么安全地回到宾馆订个闹钟等着明天早上直奔机场——Karen会订好票的，听话的小男孩也开始学会折腾经纪人了——这些问题过后再说，碰到了总会解决的。
他这么多年碰到最大的，最没法解决的问题，估计就是眼前这个。
"但我还挺在意你是谁的" 他抓起外套，在整理领子的时候嘟囔，又忍不住看了Tony一眼，"...Tony Stark" 他念叨一遍那个名字，然后在不自控地念出第二遍的时候停住了。
"Mr.Stark" 他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穿好外套，趾高气昂地，狼狈地，看那个坐着的人，"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提前说一句合作愉快，谁都说您是个有眼光的投资商，心地善良出手阔绰还招人喜欢"
他把那些个词一个个突出来砸在Tony Stark脑袋上。Tony好像还没从刚才的言论里缓和过来，这么一招就更有点发懵。
直到Peter离开，而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跟上去却又没太大悔恨——他知道那不会有好结果, Tony Stark缓慢地意识到尽管今天一直被Peter堵着思路——但从事实上看也许他的责任更大点?
就是如此。
他很难描述这种感觉，一种不太正常不太理智的窃喜，起码从一开始放弃的就不是Peter, 而弥补自己的错误总会比期待他人更有机会。
只是被指点人生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Tony知道他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能用"讨人喜欢"来形容，但他也从来不是改变自己来迎合世界胃口的人。这么听上去还挺骄傲的，可有些时候未免过了头。
他又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不爽当初被甩下所以再找过来，但只用了不到十秒就确认"只能是Peter不会再是其他人"——
——他把那真切地称之为爱。喜爱与被喜爱，包容与被包容——这是种双向的契合，是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的感受。青年的纯真，活力，以至于未免莽撞的热情，又始终带着最初干净的仰慕。他没在任何一次被称为"恋爱"的关系里体会过。
只是这个结论耗费了一点波折来收集证据，用那些他抬着下巴不去说话的时间，和如哽咽喉的空洞与烦躁。
还不算太迟。他还有时间修正答案。
13
如何判断一部爱情作品里的主角是谁呢——八成以上看命运为他们创造的巧合就足够了。
Tony确实担心Peter喝的那点酒会给他造成什么生活上的困扰，但他给出了一点信心，对"Peter Parker还有理智"这件事。
然后他的信心给出个毫不留情的结果, Peter在前后大概十分钟的时间里，在后面相对安静的街道上走出去不到200米。
"你喝了多少酒"
Tony用了挺大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但Peter还是被吓了一跳。Tony按下车窗户看他，他好像有点困惑，想了想之后说，
"我们不是刚见完面吗?为什么又看见你了"
"我也想知道" Tony叹一口气，刚才乱七八糟的心情都被这一出打散了，他拉开车门走到Peter旁边，男孩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外套扯地有点褶皱了，包裹着赏心悦目的身材，只是风吹过去的时候腿显得太纤瘦了，再顶着张泛红的脸，只想让人给他件厚重的外套披上——或者直接搂进怀里。
他来之前应该是换了衣服，赞助商的西装被换成了休闲一点的便服，只是毫无疑问没在里面添点什么。
"别闹" 他去拽Peter的手腕，泛着凉意，"上车再说。你不想在这被人看见吧"
"我不去" Peter毫不领情，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刚才那一种伶牙俐齿的劲下去了，但这种迷茫地固执依旧让Tony不知道怎么办。
他可能真的不适合和太年轻的小孩打交道——但面对叫Peter Parker的这个又总有点无可奈何。
"那我现在就把你照下来" Tony面不改色，甚至还要去拿手机，"我在媒体那边认识的也不少，应该没有介意拿出点板面来发掘你街头醉酒的原因——'好男孩'?"
那是种类似观众定性的东西，也是Peter到现在比较成功的受众处，独特到了泛滥也就成了大众，而一个年轻的，干净的男孩走到屏幕前时，所有人都期待他一直是这样的。
起码到现在他的作品还没脱离这个范畴。所以哪怕对他来说酒精已经合法了，半夜宿醉这种事也是越少越好——但Peter从来这么干过，这次反倒是机缘巧合，却成了把柄。
他确实犹豫了，这好像唤醒了一点理智。Tony趁势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把Peter往里面送，这次没受到太大阻力。而等Peter终于反应过来他居然上了Tony Stark的车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反悔了。
"我要会宾馆去" 他把手放到额头上，"我明天要去纽约"
"那是明天的事"
"Mr.Stark" Peter的声音几乎称得上严肃，可是带着水汽的嗓音还是没法太深沉，又明显地逻辑混乱 "我要回纽约去"
"我总不能带着你回宾馆，我会被认出来，你希望这样?"
"所以我自己回去"
"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我自己回去"
"你都没法认门牌号"
"我可以，我知道我住哪个房间"
"我送你去我的公寓，然后我离开，可以吗?你照样可以去机场，甚至更近。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回去"
Tony很想把那个重复了至少5遍的动词删掉，但他们两个的舌头好像都不怎么受控制。
Peter好像发现自己很难和Tony争论出结果，在明白自己上车就是个彻底的错误之后，他扭过头去看外面的景色。也没什么可看的。城市都是一个样子，光鲜一点或者灰暗一点。
或许都不如他右边那位出场费过度昂贵的司机先生好看，不过Peter坚定着没转过头去。那个时候车里很安静，或者说带着点杂音又出奇地静谧，他们几乎像一起回家去——这种想象没让Tony讨厌，他从前不喜欢这种生活，可是有很多事放在特定的人身上总会变化。
"你看" Tony被这种气氛感染了，而温度适宜的空调也让Peter的脑袋没那么疼。"我们这样...挺好的" 他胡乱扯出个形容词，没去看Peter的反应。
"...我好像开了一瓶什么酒" Peter完全跳开了话题，但气氛好歹起了点作用，他们不用那么剑拔弩张地谈话了，这次相当平和。"不太好喝。但我在想要不要来，它能帮我决定"
"你没必要那么纠结，我又不是怪物" 他还有心情开个玩笑。
大概过了咄咄逼人的时候, Peter低下脑袋认真思考回答的时候显现出那种常见的温和来，棕色的头发总想让人上去摸一摸。
"不是那么回事" 他顿了顿，"好吧我自己想来，它只是为我的勇气达标做出一点贡献"
"我以为贡献过头了"
"丝毫没有！" Peter的声音抬高了那么一点，又很快收回去，"我还觉得不够呢" 他露出一种幼稚的恶劣表情。
"我难过地要命" Tony尽可能把语气放的轻松，可是那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拨他的神经极限，都在透露出那个男孩冒着奶泡的留恋，他真的很想就这么停车抱一抱他，用那种温度来安抚心脏。"你够厉害了"
可那些话又实在是情真意切掷地有声，比这时候迷迷糊糊情绪化的透露要真实地多——而那种真实又在刺痛Tony, 他确实不想回来了，很留恋，很喜欢，但是不想回来——他没把那视作幸福。
这种纠缠的矛盾让Tony没法在提起什么刚刚试图顺势而为的话题，比如彻底解决一下结婚事件的后续，但他没说出话来，反倒是Peter又开口了。
"为什么突然到幕后去" 他还是不愿意看着Tony说话，"你知道这两年的风声，对商业的平等待遇之类，只要你再仔仔细细地接一部，不是没可能拿奖"
"我不在乎那个" 这个有事实依据的话题倒是Tony擅长的，"我不想拍了，就是这样"
我想让你主动来关注我，所以任性地弄出一堆风波——Tony把这句话藏起来了。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足够幼稚，又或者面对这段关系没人聪明过。
Peter确实在关注他，这个事实让Tony挺满意地。
路程快要结束了, Tony自欺欺人地放慢了车速，但终点还是越来越近。
也许还能说两句话。他还是不死心地说起了敏感话题。
"你知道我今天说的都是真话, pete, 我们没什么不能重新开始的，我现在的身份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如果会的话我们就小心一点，像以前一样"
"你对我是特殊的，不是因为什么被分手，而仅仅是你这个人——你当时说错了，我当然在意坐在那的是谁，尽管认识到这一点花了我不少时间"
"...你又想好了一整套说法" Peter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想让自己去反驳Tony去坚定立场，却发现有点困难。
"只是当时没来得及说，你表现地确实相当有勇气，把我都吓住了" 他没说谎。 "我不知道最初我是怎么想的，我宁愿把它看做注定如此——不在于那时候我面对的是什么人，在于是你"
"你看，这不公平" Peter沉默了一会，没再逃避这个话题，"你知道我总是信你，也总是不知悔改，好不容易有勇气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却又在外面碰到你——可能我脑袋不太清醒..."他好像犹豫着要不要说，最后放弃挣扎似的说了出来，"...也可能我确实想看见你"
他说，"车里很暖和，但我不应该上来。我们该结束了, Mr.Stark,或者最好没有什么该死的开始——把它当成正常的有始有终的恋爱关系，然后我们结束它。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生活再变得一团糟"
Tony没说话。车已经停了，只是前灯还亮着。他也许为今天的两次冲动后悔，也许不会。他在听Peter说话，说的没什么错处，却总让他沉重下去。什么时候他变成更不现实的那个了。
"见一次面我打乱了所有行程，见两次面我喝了一年份的酒就为了有勇气做个决定。我自制力有限——又那么喜欢你，那就不碰了"
"总有一天会真的有那么张结婚请柬" 他的呼吸莫名急促了一下，又缓缓恢复，平静到有些寂寥，"和随便谁的，我不在意。我在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最初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结局，我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和喜欢那么长时间的人谈一场恋爱我知足了，再去毁掉自己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觉得紧绷着所有情感连见面都不知所措是生活的'正常状态'" Tony没太大的表情, Peter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我倒更喜欢一团糟——是的，你的过错，我们扯平了"
那让Peter有些发愣，毕竟他从来没觉得他们的关系也会对Tony Stark造成困扰——他以为只是他单方面的。
这就显得有些不同。
"相爱却不在一起不是三流校园剧里的蹩脚故事吗，你也想演?" 他的话总是不自觉地偏向讽刺，但这次Tony收住了，因为他想说的不是这些。
"其实" 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那一点空间里几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两个人的。"我倒更愿意在结婚请柬上写你的名字，或者干脆说，只愿意"
"抱歉，想明白这件事花了我点时间" 他说地相当随意，对Tony Stark来说却过于严肃了。"我们现实点——我爱你，我们明天就可以去结婚。要是明天不行我可以等你，总有那么一天，对吧"
"你就、我是说，这么确定我一定会信你的话?" 几乎连着经历了几次崩溃的Peter语无伦次地说到，"说不定明天我就不喜欢或者你就不喜欢——这不是那么草率的事"
Tony没说话，能说的他都说了，言语所能达到的地步已经是极限，他们或许需要时间。Peter想的没错，今天冲动下可以说出这些话，那以后呢，他确定不会反悔?
不会。
"...你赢了" Peter抓了抓头发，深吸一口气，"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完蛋了"
"就今天，明天我们把这件事忘了, Mr.Stark, 明天你就会知道你说了什么话然后后悔——在那之前让我珍惜会爱情"
他把手伸过去抱住Tony的脖子，让两个人的额头贴在一起, Tony感觉出他的皮肤是滚烫的，呼吸也是，扫过肌肤的时候几乎像点燃火焰。
耗尽了灵魂。
"你得信我" Tony在他耳边说，"不只今天，现在——还有以后的所有"
"你得信我——我爱你"
TBC.
07肯定完结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只会写狗血
哦，狗血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