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连玦

*声明:
文无差，不打ABA是个人癖好

SUMMARY

本该

他本该

Mr.Stark, 对不起

  没有差别——痛苦也没有差别，他不想看见这个梦，却又奢求于这个梦所带来的重新开始，Peter觉得那些画面越发的不清晰了，Mr.Stark的脸仿佛被迷雾遮住，伤口也没法看清，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就像是悬空的心脏因为无法落地而没有安全感，他有些烦躁地抬手，想要把那些东西赶走，好看清Tony的脸，但没有用。

  快点。
 
  梦境并没有因为他的催促而改变推进的速度，而Peter也没办法让自己抽身——这是他的梦，他却没办法仅仅是让自己离开，闭上眼睛都不行，他只能再次看见Tony的战甲破碎，看见那道白光从中间将画面撕开，吞噬一切。

  "Peter——"

  Peter突然有点心慌——Mr.Stark那声隐约的呼喊消失了，他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那张不断模糊的脸，甚至于现在已经没有了声音, Peter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冷静点。

  Peter在掌控了自己身体的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神经和身体好像还没能达成联系，这使得迅速的动作差点让他再坐到椅子上，Peter稳住了重心，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目光死死地盯住黑板，在确认那上面的每一条线都没有变化的时候，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然后跑了出去。

  我很抱歉。

  Peter想起前两天他对物理老师重复的这句话，他不想再重复——正如同他不想再重复上两次的悲剧，但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要说出这句话，他害怕变数，不想要任何改变，他担心再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东西而导致Tony Stark的再次逝去。

  这就像是一个宗教仪式，而他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改变或者不改变——没人知道结果。

  Peter不相信神。

  但他停住了脚步。

  如果这种没有意义东西能让他多一点机会，他愿意信仰任何一个神明。

  "我很、抱歉"

  Peter在门口回头，僵硬地说出这句话。他选择了不去改变，他已经不想再去面对那种变数了。

  Peter承认他缺少勇气，但任何事，任何，只要会让Tony Stark多承担一丝风险，他都不敢尝试。

  而相对的，任何去挽救Tony的方式，他都愿意去做。

  11:53
 
  Peter在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电子表上显示的数字有点奇怪，但他没有深究，Peter把速度提到了最快，再一次走过那条他只重复了2遍却已经无比深刻地留在脑海中的路线，他几乎可以闭着眼睛，而仅仅通过风声来判断什么时候用力，什么时候转身。当他真正地看见完好无损，甚至在阳光下反射出光亮的建筑，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12:02

  他到达这里，用了9分26秒。

  这是最快的速度。

  12:03

  Peter畅通无阻地来到实验室门前，他觉得脑袋有点发热，紧闭的喉咙将过度的兴奋束缚在身体里，而它们快要不受控制地破体而出。

  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

  这次Mr.Stark不会死——一定不会。

  一定。

  和外面手指尖都在颤抖的Peter不同，大门另一边的Tony Stark正在专心于他曾经说过"挺重要的工作"

  全新的蜘蛛战衣。

  桌子上铺着一张不算小的图纸，模糊着能看出是个人形，或者说是件衣服的形状。Tony在尝试把最优质的材料和任何他能想到的功能一股脑地塞进去，最后一版Mark的合金材料再搭上一点特制纤维来让它更适合凭借身体战斗的Spider Man,再加上足够有效的自我修复能力，如果攻击性不够的话就在后面加上点热武器，那就要重新设计电路了。

  而且那个孩子好像不太习惯于攻击——他总是倾向于保护，而且是保全。

  Peter来保全他在意的人，而Tony在保全在意的他。

  一个半成品手臂摆在旁边，Tony皱皱眉，他还不够满意。

  颜色鲜艳的水晶块堆在工作台的角落，散发着柔软的光芒。他刚刚检测过了，单纯的能量变异，没有辐射，具体的变异方向还需要再检查，但他只要确认不会对Peter造成什么伤害就好。

  "Boss"

  Tony把自己扔进椅子，他还在思索关于那个孩子的新战衣，又忍不住地发散到天台上面的对话——他知道Peter后来哭了，也知道那个小孩在学校的心不在焉。Tony当然不是想和他"断绝关系"，只是时机还不太好，Peter最好再成熟一点，他才能把这件更沉重的衣服与责任一起交给他。

  Tony有些想远了，Friday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太多注意力，他下意识地回答。

  "继续说"

  他优秀的Al执行了任务，
  "Mr.Parker在门外，他举着手机，想让我把上面的话念给您听"

  Tony Stark觉得，凭他几十年的经历，也猜不到Peter那些奇怪的行为是想干什么——但他不介意去了解。他坐直了些，双手交叉搭在嘴唇上方，支在桌子上。

  "放录像让我看看"

  清晰的影像很快出现在眼前，Peter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他一言不发，但Tony确信他已经焦躁到想要跳到房顶走两圈，或者干脆一拳把墙壁打穿，他只是为了保持举着手机的姿态而控制着身体。那双眼睛的真挚一如既往，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有一点抵触，仅仅是透过二维的摄像都能让人被那种目光点燃，即便是Tony也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回避。

  【请让我进去, Mr.Stark, 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请务必让我进去】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Tony好像在问Friday, 又好像自言自语。

  "他在尽力控制自己，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横向对比表明Mr.Parker不是在开玩笑, Boss, 建议通行"

  Tony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想让它们清理走，却在张嘴的那一刻停住，他直直地盯着影像里的男孩因为时间流逝而越发不安的表情，他没急着让Friday开门，而只是看着Peter
  他的手指搭到了投影的边缘，成熟的科技带来无比真实的画面。作为创造者的他都几乎要被迷惑了。Tony再一次靠进了椅子，叹了口气。

  "让他进来吧"

  "请进"

  Friday的声音在Peter耳边响起，门缓缓打开了。

  Peter走了进去，他的内心只有像海浪一样不断拍打过来的焦急，本来，如果有愿望清单这种东西，进到Tony Stark的实验室在Peter心中是无可置疑的前五，但这时候他却没机会去感受被Tony允许进去实验室的喜悦——乌云仍然在上空徘徊，而他无法拥有一点轻松。

  马上他就能看到Mr.Stark——他现在甚至比第一次见到那片废墟的时候还要紧张

  Peter永远做不到心平气和地和Tony见面，每次交流过后他总会为自己啰嗦或者不自然而后悔，下定决心下次面对Mr.Stark一定要表现地正常，但从来没成功过。

  这种一贯的不自然在这样的阴影下也没有消失，并且没有因为他不能说话而减轻紧张。

  很快。

  那种呼之欲出的期待几乎冲上了Peter的头顶，让他觉得有些发热。

  Peter在真切地看见那个坐在桌子前的男人时，觉得整整三天时间就是一场恍如隔世的大梦，充斥着急切的虚妄，而这些在真正看到Tony的那一刻全都坍塌了，他甚至感到了安心——仅仅是因为看到了Mr.Stark

  他还活着——这真他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只有他是真实，也只有他能让我感到真实。
 
  温热的水流缓缓灌进Peter的心脏，他觉得自己看见了救命稻草。

  Tony的面孔不再像后来的梦里那样模糊不清，Peter觉得他好像是太久没看见Mr.Stark了，那双棕色的眼睛让他产生了一种陌生感，转瞬即逝，却让Peter产生一股寒意——他意识到记忆是会褪色的，他的眼睛永远没办法留住比照片更多的东西，现在是Mr.Stark的眼睛，以后就会是面容，再以后大概就是那些记忆了。

  他无法承受那种痛苦，失去Tony Stark, 无论是生命的消亡还是记忆的流逝，Peter想，Mr.Stark远离他便追上去，Mr.Stark面临死亡他便去救他。

  他已经来回尝了好几次，而他承受不住了——他必须去靠近Tony Stark, 那是他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做的事，但Peter现在还怕什么呢？最极端的痛苦已经让他疼地足够透彻了。

  最后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此时因为Tony的安全得以缓和，但Peter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会疯掉的。

  悲剧会将人的情感碾碎，但当他决定重新拾起的时候，那份情感就只会更强烈——Peter对Tony Stark便是如此，而他还没发现这些。

  "听说你不会说话了？"

  Tony的声音带着点一贯的调笑和漫不经心，Peter眨眨眼，他觉得要是他的耳朵是录音机，眼睛是照相机就好了。

  Peter不想低头，他不想把视线挪开但不得不这么做，灵巧的指尖在手机上飞快打出几个字，送到Tony面前。

  【我不能说话, Mr.Stark】

  "我会以为你变成了个哑巴"

  Peter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开始在实验室里游荡，然后发现爆炸的罪魁祸首就安静地摆在工作台边缘，距离Tony不到2米的距离。视线落在上面的瞬间Peter就觉得手臂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他应该是痛恨那东西的，它夺走了Mr.Stark的生命，两次，轻而易举。但当他看到旁边的那张图纸还有半成品手臂的时候，Peter觉得他真的没法说话了。

  全新的...战衣。
 
  内心的波澜在见到Tony的时候平复，又在现在泛起一点浪花——微妙轻巧的拍打在Peter身上，让他在这个时候也能感到快要跳到停止的心脏上涌起一股暖流。

  Mr.Stark从未放弃过他。
 
  Tony注意到他视线的变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说道，

  "有点能量波动，我得看看有没有造成遗留的安全问题"

  他说到一半，又觉得太刻意了，但只能干巴巴地继续讲下去，

  "目前看起来应该没有——要是你觉得哪不对劲，记得告诉我"

  而Peter只是看着Tony, 让后者觉得自己快要被灼伤。

  他不应该害怕一个小了三十多岁的孩子的目光，可Tony不得不承认，他在躲闪——躲闪Peter的情感。从一开始就是，只是今天Peter的表现有点奇怪，导致了格外的不自然。

  【不，你是对的, Mr.Stark, 那东西有危险】
  【这也是为什么我来了这】
  【您得跟我走——离开这，这有危险】

  Tony皱眉，他下意识地看向Peter说的隐患，那些水晶一样通透的晶体光泽鲜艳，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但Peter透过屏幕和表情透露出来的沉重和迫切让Tony在看它们加了一层忧虑的眼镜，就显得那东西有些诡异了。

  他在那一瞬间觉得那些晶体"活"了过来——它们开始缓慢地流动，或者只是光泽的变化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在流动。那种感觉还没来得及在脑袋里停留，Tony就被迫从思索中抽身。

  Peter攥住了他的手腕，那双眼睛里透露着近乎实质的请求，甚至带上了悲痛——Tony没法理解为什么Peter会变成这样，事实上没人能理解。

  那个孩子承受的是不属于他的灾难，却是实际意义上的灭顶之灾。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失去最重要的人，在痛苦与焦虑中不断挣扎却依旧无法做出改变，这样的遭遇对于Peter来说，太不公平了。

  但他依旧站在了这里，依旧在挣扎，依旧在试图做出改变。
 
  因为同样深陷灾难之中的，是Tony Stark

  12:07
 
  "你不能说话也和这个有关系"

  Tony任凭自己的手腕停留在Peter的掌心，他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轻缓而肯定地说道。

  "你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这件事，对吗"

  Peter张张嘴，他不想伸出手去打字，他在手上用了一点力气，仅仅是一点，想让Mr.Stark理解自己"先离开再说"的意图。Tony领会到了，但纹丝不动的脚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Peter没有办法，他甚至想把Tony直接捆走，但考虑了一下他们两个现在的差距——这可是Tony Stark的实验室。还有可能的后果，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是的, Mr.Stark, 先离开好吗，我会告诉你的】
  【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

  Peter打得很快，年轻的孩子打字总是很快，只是他拼错了两个单词。

  而Tony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被Peter松开的手腕有点发红，他没在意，而是径直走向工作台，把上面的仪器拉下来，对准了那些晶体。

  "如果你知道了什么, kid, 你不应该自己过来"

  而Peter几乎是在他伸手的瞬间跑了过去。

  【你会有危险Mr.Stark, 我没法坐视不理，时间太紧迫了我必须这么做——离开吧，现在】
 
  "下次记得坐视不理"

  Tony的话让Peter在一瞬间僵硬了。

  Tony看着仪器里还没分析完全的数据，有几个不太好的数值跳了出来，他没皱眉。

  "还不到你救我的时候，你应该联系其他人，而不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地来以身犯险——我得对你负责，要是这真像你所说的十分危险，而你就这么跑来了，出现意外怎么办"

  "你会让我自责一辈子，这不是死亡能解决的"

  Peter看着那个男人从头至尾都没有眼神交流地说完这些话，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从头到尾地浇了一桶冰水，将他的莽撞，他的不成熟毫无掩饰地摆到桌面上，而他没有丝毫反驳的权力。
 
  他还没办法体会Tony心中如同悬而未落的闸刀一样的责任感，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Tony总对他过度保护，Peter只是知道他必须来，不管有没有危险。

  但他没有反驳权力——他不能理解，不代表他不知道，Tony总会把那些命运的过错归咎于自己，而一遍遍地承受不属于他也不该属于他的痛苦。Peter在恍惚之间好像想明白很多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否可以解读为"自私"——他迫切地想要像Mr.Stark证明自己而忽略了那个人的感受。Tony在意Peter的能力和成长，但Tony最在意的，还是这个孩子本身。

  Peter Parker, 是他最新的，最后的，也是最沉重的牵绊。

  但Peter做不到，他做不到按照Mr.Stark安排的那样在一个安全而遥远的距离安稳地生活，他永远会在那个时候选择不顾一切的跑过来。

  Tony考虑的足够周到，只是忽略了一件事——人的情感。

  Peter对他的情感。

  Peter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他觉得如果这是个普通的燥热的正午，他可以和Mr.Stark谈上很久，直到将内心的所有思绪都表达干净。但没有时间了，表盘的数字已经跳到了8，距离最后的审判只剩不到10分钟。他却没办法用言语来和Tony表达自己，只能选择拖慢了节奏的文字交流，Peter只能掩盖住神色中对于两个人不愿意更改却想要说服对方的固执，而近乎哀求地看着Tony.

  离开吧。

  而仪器恰好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声音，不大不小，在这个诡异地沉默的空隙。

  Tony没说话，他能感受到Peter目光中的所有情绪，但他没说话。

  "你应该坐视不理"

  他重复了一遍，轻轻摇了摇头，Tony的语气有些难得的飘忽，或者说，沉重以及自嘲。

  Peter愣住了，他觉得Mr.Stark的神情代表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没有什么不好，几分钟的时间不管对他们哪个都显得太宽裕——

  等等。

  Peter觉得他的血液凝固了，一点点地凝结，带着刺穿身体的冰棱。

  然后缓缓碎裂，连带着他自己。

  那场空间爆炸在确定被他的声音催化的情况下也仅仅是提前到了3分钟内，而不是立刻发生——能量的准备需要时间，在他不说话的情况下所需时间显然更长，而能量的变化不可能在瞬间跳跃到足够扭曲一个空间的地步，那就说明空间是一点点变得不稳定的，而Tony Stark的实验室不可能检测不出来这份连直觉都能感受到的变化。

  但，如果它提前检测到，哪怕仅仅剩下几十秒中的时间，对于最终呈现出的爆炸范围也显得太宽裕了——对Iron Man格外如此。

  "我觉得我们没法离开了"

  Tony的声音响起。

  而他本该想到这个。

  Peter想。

  他本该。

  Mr.Stark说的没错，他莽撞，幼稚，不成熟，不懂得做好了准备再来做这些事情，他说的没错，一点都没有。

  如果他能更细致地思考一切，第二天下午所剩余的时间足够他做出一套更完整的应对方案，但他没有，他只是焦急的等待着第三次机会的降临，没有任何进步地跑了过来，却只是无意义的牺牲。

  而Mr.Stark会把他受到的伤害视作自己的责任——他想避免这个，却又亲手将这把刀插进Mr.Stark的胸膛。

  自责，懊悔，悲痛，焦虑，痛苦。

  绝望。

  Peter的眼睛已经没有神色，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他站在那，Tony觉得他在颤抖。

  整个身体。

  "Friday, 试试给Pepper打个电话"

  机器似乎还能继续运转，却已经没办法完成Tony的请求。

  "抱歉, Boss, 信号被隔离，被未知因素限制在以您为中心扩散3--5米的范围内"

  "Boss, 检测到空间不稳定"

  Tony走到那个Friday所说的范围，伸出手，却好像碰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Peter看着他的背影和那双被无形的墙阻挡而停留在半空的手，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坍塌。

  12:09

  他疯了一样地跑了过去，用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却只是在空气中被截止了，Peter没感到疼。他换了个地方，不停地做着没有意义的尝试。

  12:11

  "Bo——"

  Friday想要说些什么，但电子音已经支离破碎——这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每一次的数据中都没有这段诡异的隔离，因为从它开始的那一刻，Friday的所有信息传输就被隔断了。

  她的声音也消失了。

  实验室依旧很安静，极度安静，除了Peter跑来跑去时碰到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只剩下了他的脚步声。

  从越来越快到逐渐放缓，最后凝滞在某个时刻，Peter好像用光了所有力气，他缓缓地在Tony背对着最近的那张桌子侧面蹲下，将脸埋进膝盖里。

  他依旧没说话。

  Tony回身。

  "现在也不说话吗"

  他没能救下Mr.Stark.

  因为他的疏忽，他的错误，再一次导致了Mr.Stark的死亡——或许这次还要加上他自己。

  12:12

  Tony走到他旁边。

  "抬头, kid, 看着我"

  Peter没动。

  "抬头"

  ...让我再看看他吧。

  Peter艰难地抬起了头，而Tony清晰地看见了那双眼睛已经被无边的悔恨和痛苦淹没。

  他叹了口气。

  "我没有怪你, kid, 别为这个自责"

  "我一直在要求你完美地做到一切，这对你不公平。没有人能不犯错误地做成没一件事，只是我有时候不受控制地会勒令你不准犯错——因为我自己用犯错，而那些后果所带来的痛苦我不想让你再去感受"

  "我把我的遗憾强加给你，我知道"

  Peter只是摇头，他咬了咬嘴唇，死死地盯着Tony

  但他觉得他看不清Mr.Stark的脸，擦干眼泪也看不清。

  "看到那件战衣了吧"
 
  "我想送给你的，就在不久之后，我还没想好是哪天，毕竟你前几天还惹我生气了，Tony Stark可不会那么快原谅谁"

  "我有点小心眼"

  Tony笑了两声，他的声音干净而平稳，仿佛没有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我挺在乎你的, Peter——但我不会在乎人，我不会"

  Peter觉得他再次被割裂了，Tony亲口承认的在意和"我又一次害死他"的愧疚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那是天堂和地狱的边缘。

  他尚且身处人世，而即将跌落深渊。

  我不能说话。

  12.14

  Peter只是流着眼泪摇头，他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但他没办法打字，没法去和Tony交流。他逼迫自己睁大眼睛去看着那个男人，却又被涌出的眼泪模糊掉视线，他一遍遍地擦去，想要记住Mr.Statk。

  永远记住他。

  再一次沉寂。Peter觉得水已经蔓延到了胸膛，他开始呼吸困难。

  他很冷。

  12.15

  空间已经接近坍塌的极限——Peter和Tony都意识到了。Peter觉得他应该剩不到3分钟，这代表他可以开口说话。

  "...Mr.Stark"

  那声音喑哑，尾音带着颤抖的哭腔，Peter从地上站起来，压久的腿有些不听使唤，他踉跄了一下，又很快站稳，然后向Tony走过去。

  "Mr.Stark"

  他走到了Tony面前。

  30s

  Peter补回了那个他一直没有勇气的拥抱，他把Tony紧紧地抱住，那种力度像是害怕Tony会消失。

  Mr.Stark的胸膛是温热的。

  他近乎贪婪地感受着Tony的温度，身体，气息。

  10s

  "对不起"

  Tony看着那个小孩把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他感到那里有些湿润。

  "对不起"

  5s

  Tony想说点什么。

  但没有机会了。

 
 

  TBC.

之后会有一个额外的番外把所有的问题写出来

23333写的很开心但时间问题...看这个发表时间就能说明一切了😂😂😂

啰嗦半天

最后，给小天使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