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 第七天 6
*剧情半完结，下章回归吃糖
*回头仔细看看觉得写的确实太糟糕了，想打自己:(
SUMMARY
生命与他
我选他
黑暗。
黑暗意味着平和，而平和是风雨欲来的遮掩。
有了光。
从天空的某一个角落撕裂，一点点被显露出来的依旧是破败的暗黄，Peter渐渐意识到这大概是个行将就木的星球，只有干裂的土地与被风沙浸染的天空，用空旷向众人宣告着死寂。
他知道了一点，又好像依旧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大概是有所不同的，Peter没看见那个不存在于记忆中的自己，目光里只有一道红金混杂的身影，沾染了灰尘，不曾折损一丝光辉。
Mr.Stark身上是血吗？还是铠甲的颜色。Peter不清楚，他确定自己站在了Tony面前，却依旧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那么急切。
"Peter"
模糊的声音如约响起，和之前没有区别。
Peter眨眨眼睛，这里的东西应该影响不到他，却好像有沙子进去了。这声呼喊如同命运注定的开幕曲，而他终于学会安静地等它奏响。
"我很抱歉"
Peter伸出手，他想碰一碰Mr.Stark, 告诉他，没有什么抱歉的。
只是选择。不同的岔口交错着构成了一切故事，而他正走在其中一条。
Peter本来是感觉自己站在Tony面前，抬手之后却觉得那道身影忽近忽远地在闪动，但总不会来到他这边。
"但已经没有办法了"
声音没有距离的变化，就好像直接打进了Peter的脑海，带着一点悲伤，又因为极其坚定而不太过痛苦。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为此无奈，为此感怀，却不会为此迟疑。
"你不应该过来"
Peter摇摇头，Tony看不见，他也不知道Mr.Stark具体在说什么，但他对Tony所有的"不应该"都会摇头——列举的"不应该"当然是对他有好处的东西，却总不会是他愿意的。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从来不后悔。
"你不应该过来"
这次的声音有些像含糊的叹息。
Peter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哪怕那只是一道人形的模糊色彩，Peter却用着全世界最眷恋的目光停驻其上，不愿，不想，不能移动分毫。
Peter向前走了一步。
周围的轮廓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晰了起来，触目可见的只有粗糙的岩石和一望无际的荒芜之地，或许曾经是巍峨的建筑，最终也在自然不可逆的反噬下覆灭成灰。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机械零件散落在上面，有血迹。
Peter愣住了——眼前的本该陌生的景象却如同钥匙一般打开了最后一把锁，庞大到无法承受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他没有时间辨析，只能被迫地一口气咽下，沿着冲刷过来的水流感受着无数种混杂的情感，他觉得自己身处两个极端之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这些天越发凌乱的过往记忆在这一刻补充齐全，他不再觉得困惑与违和，他不能把所有东西融汇在心，却可以在需要时想起。
说到底他已经明白了一切——但还没有机会去"明白"这一切。时间用Mr.Stark的消失逼迫他向前走而无法思考，就如同此时他确实想去重温那些回忆，可目光与心神只能看见那道越发模糊而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
有些事没有"迟早可以"，Peter意识到了这个，他没有那个迟早去回想一切，也没有那个迟早去看见Tony, 他只能在这两个里面选择其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选择记忆，那能给出答案，梦，循环，痛苦，一切都会被解决，但他又只能选择去看那个注定要逝去的人。
他的心早就做出了选择——这一次他不会迟疑。
"Peter——"
"你是个英雄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你没能看到，那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Peter想。
他的记忆告诉他这是泰坦星。
他顺着这个能想起很多事，但又没时间去细想，只是在心里留下了大概的情形。
这已经归入到真实的记忆，其实从前的每一次都是真实的，只是Peter意识不到。他仍然不清楚Mr.Stark做了什么——总之不是他能想的到的事，也不是他想看到的事，但Tony一直是这样，从某种程度上说过于慷慨，而又过于自私。
慷慨地给予所有人生命，而自私地决定自己的去留。
Peter猜, Tony这次也是这么做的。
但他不会让Mr.Stark这么做——不会让Mr.Stark独自离开。
耀眼的光芒在刹那溢满了整个空间，Peter在进入清醒前的困倦之时觉得自己在隐约之间对发生的这些事有了更贴近真相的认知，却依旧在秒针一点点的挪动下被迫放弃了。
依旧。
但这次Peter终于感受到了他一直在寻求却没能找到的"不真实感"——是的，不真实感，这个空间的构建简单而漏洞百出，但如同在梦里的人不管面对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也不会觉得有差错，缺少记忆的Peter在面对一个构建的不完整的空间时也没能看出它的破绽。
他看了看这次的时间。
11:58
这不是重复回溯的时间过程，而是层层套叠的简单空间，时间依旧在流动，只是那种流动在这之外的，也就是他的记忆发生的空间能够更明显地被感受，他重复的这些次都只是在相对独立的空间里过了"一整天"，而实际上走过的时间只有每次清醒时钟表上所差的那部分。
Peter看了看他的物理老师。
他走了出去，而这一次没说抱歉。
蛛丝在高楼之间割裂着太阳，也仿佛割裂着整个世界，Peter的每一步都踩在固定的位置上，他对这条路线极其熟悉，对它的终点也极其熟悉，9分26秒的时间，从班级门口跨出身体的那一刻，到站在Tony实验室的门前。
他依旧用了点时间等待那道大门打开。
Peter没有迟疑，没有退却，他只是闭了闭眼睛，睁开，然后朝里面走去。
他的每一步好像都在描绘着命运的嘲讽与戏剧和其中不可预知又不可避免的必然性，他的每一丝声音好像都在轻微而婉转地向即将见到的那个人诉说千万种隐秘的情意。Peter觉得这既像一场水到渠成的会面，又像是一场不够庄重的分别。
时间已经到了极限——空间也是。
不会再有下一个。
Peter不知道这一切灾难存在的意义，不知道他的选择会导致什么发生，不知道Mr.Stark想要什么而最终能得到什么，他只知道他得过来，在哪怕是最后的时刻走过来，见那个他已经丢掉了全部记忆的人，见那个只存在于这个虚假的空间，并很快将会随之消失的人。
是的，Peter想起了一切，却依旧在不断遗忘关于Tony的细节。
他不感到痛苦——细节只是回甘，他只要记住爱就够了。
"Mr.Stark"
他叫着那个喊了无数遍的名字，看着Tony凌厉而潜藏温柔的眼神，Peter觉得这一刻时间确确实实是静止的，全世界的一切场景都汇聚在此。
一个逆光站得笔直的刚刚成年的男孩。
一个坐在椅子上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他们视线相接，而只剩沉寂。
秒针转动了。
"你来做什么"
Peter没有回答问题。
"我来到这要9分26秒，可以用3分钟说话——现在是2分48秒"
"我有三次没能看见你，有五次没能留住你"
"你在说什么"
Tony皱眉。
"连你都不知道吗"
Peter的语气没有疑惑。
"字面意义, Mr.Stark, 我看见你死了，五次，我知道这会发生，可依旧没能做出改变"
"我对你说过，我很痛苦"
Peter向Tony走近了两步。
"我很痛苦——因为失去你"
"你——"
Tony想说出什么来反驳，他觉得Peter不太对劲，说的话太认真又太诡异，可他又确实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让他在潜意识里认同Peter的话，这种对抗给了Peter打断的机会。
"我已经记不清了, Mr.Stark, 关于你。从前的回忆，你的面容，你的声音，我都快记不清了"
"不是我想忘记，我永远都不可能选择忘记"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Peter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Tony的脸。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手指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柔软的，没有像幽灵一样穿过身体，而仅仅是普通人普通的接触，皮肤与皮肤热度的交换。
Tony看着那个平静的孩子——他清楚那种平静，再清楚不过，因为做好了决定而不惜代价的平静——Peter没有恐惧也没有怀疑，他此刻就像所谓的"知道应该做什么"。
如果是打仗，赢就好了。
换成现在也一样，Mr.Stark活下去就好了。
他知道该做什么——一切，一切能完成这个目标的事。
Peter的脸在角度恰到好处的灯光照耀下显出泾渭分明的亮暗，以鼻梁为界限，一面被阴影遮盖，一面被照得惨白，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同样的温情。
Tony很难去回避——那样一个孩子用历经绝望而依旧带着无比坚定的爱意的目光看向你，谁都没法不去心跳。
他确信他从Peter的神情中看到了"爱"，包含责任与信仰而又超过责任与信仰，没有任何别样的描述来解释这份情感，只是简单，厚重，热烈的爱。
在淬火沉水之后越发明丽坚韧。
"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我得来看你"
"你应该做更慎重的考虑"
Tony看着Peter。
"像现在这样就好"
"你还什么都不懂"
两个人好像在进行完全没有重叠的交流，彼此忽视了对方显得有些莫名的话，但他们知道，谁都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只是不愿意就此深入。
Peter只想多向Mr.Stark表达心意。
Tony希望他的小孩能对选择慎重考虑。他试图通过证明那份爱的轻薄或者那个孩子的浮躁来规劝，他失败了，但他依旧认为这种选择对Peter来说不够好，于是再一次用年龄来讲解他的"应该"
"我得来看你，多少次，多长时间，什么后果，我都要来，我都必须来"
Peter再次向前。他的身体已经将近把Tony完全的圈在椅子里，这个姿势让Tony感到一种压迫，却没办法反驳——那只会显出他的窘迫，从而像是欲盖弥彰。
"我从前以为我们会有很多以后，会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一切，我以为我可以在不是这样的时候向你表露内心的情感"
"但我没有机会了"
Peter附身抱了过去，双臂虚环住Tony的肩膀，头抵在他的肩窝。
Tony觉得他的男孩很冷，被痛苦浸透，在疲惫黑暗而没有尽头的苦难中想要靠近唯一的火光，却又不得不看着它的熄灭，再坠深渊。
他想靠近的是Tony Stark
他想留住的是Tony Stark
但哪个他都没能做到。
Peter的爱很沉重，却没让重量压在Tony身上分毫，他开始学会承受一切背负一切，可仅仅是看着这份沉重，就足够让Tony说不出话了。
Tony很难想象Peter经历了什么，他们的情感还不对等，但哪怕按他对Peter的那份天平上更轻的情感来想象——假如他看着Peter一次次地离去而没能做出改变。
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事实上，没真正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就如同在之前把这些告诉Peter,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在
这种近乎疯狂的痛苦中最后找到了平静，也找到了对Tony的情感。
"我只有这个"
Peter在他耳边说，声音低沉轻缓，而带着一点令人心疼的满足。
那个孩子太容易满足，只要得到一点Tony Stark的温情，就能在死亡的边缘感到雀跃。
他说他只有这个。
只有这个拥抱，这个道别，永远说不完而没机会说的话。
"Mr.Stark, 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我坚信，毫不怀疑，也不会后悔"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让我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我被假想的轨迹如何而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否贴合你的期望"
他低笑了一声。
"但你制定了这么久的规则，总要允许我犯一次规"
Tony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之上。
Peter轻柔地触摸手掌里的另一片皮肤。
然后吻了上去，仅仅是温软的嘴唇相接，Tony一直睁着眼睛看Peter的神色，他如此认真而真情流露，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朝圣者般谨慎而虔诚，又不同于简单的敬重。
Peter睁开眼睛，撞进Tony的目光——没有惊讶，只有叹息。
因为明白Peter的爱而不感到惊讶，因为Peter前路晦暗未明而叹息。
他这次没有惊慌失措。
他只是有些不舍。
Peter用全部的精神在心里描绘这个和他现在距离不到30厘米的人，他知道他会忘掉，不管描绘的多真切都没有作用，但他依旧在这么做，在遗忘中重复着。
他动了动手指。
"这次换我, Mr.Stark"
Peter说。
Tony好像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但当Peter把手拿起来而没有迟疑地转向工作台的时候，Tony忽然颤了颤眼睛。
"Peter——"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与阻止，Tony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去阻止Peter的行为，却发现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Peter已经用蛛丝封住了他的所有去路。
"...别那么做, kid"
Tony说。
Peter只是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晶，然后去看Tony.
他对Mr.Stark摇了摇头。
"别那么做"
Tony重复。
我别无选择，请原谅我最后一次的自私，这次留你一人。
Peter露出个轻缓的笑容，就像是某株含苞的艳丽花朵在最后的时刻缓缓绽放，而以死亡留住了一生中最耀眼的美丽。
那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笑。
"我爱你"
我以生命爱你。
他如此说，也如此做。
我没法记得你，所以希望你能记得我。
Tony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看见那个年轻的孩子抱着本不属于他的灾难冲出建筑。
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记忆恢复的太迟了。
Tony想。
他确实没想过Peter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原本是想救下Peter，用一种复杂又不太稳妥的方法，以及可能的，他的生命。
伪装的能量体是世界的支点，也是坍塌的中心。
蜘蛛侠在3秒之内可以撞碎玻璃，可以跑很远。
能量需要载体，而破裂以生命为期。
这次换了一个。
该结束了。
Peter想。
"那里是一整个隔绝的空间，我只能感受到里面在不断搭建又不断碎裂新的分支，具体的情形只有在里面的Stark和Parker能知道"
那个穿斗篷，留着胡子的男人表情严肃。
"什么时候才能破开"
"只能从内部——但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为什么会想到用自己做支点构建空间这种——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那根本不可能完成，也没有意义"
男人摇摇头，他在飞船里看着那颗岌岌可危的星球。
"有什么逼迫他这么做，而奇迹是，他马上要成功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
"只是在最后出现了变故"
TBC.
写到这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剧情还在控制，情感和细节却已经完全没办法写清了
将就看吧
最后出场的是博士
这确实是假的空间，是Tony为了救Peter所做的，却因为没法控制情景而导致了Peter选择牺牲
但这不是错误，原本的情况Tony一定会死，而Peter这么选择，才让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他没有勇气为爱做出牺牲，便要承担失去的痛苦"←这就是这些情节想表达的
这里面的解析会涉及复联三的大量私设更改，会在下一章详写
感谢各位小天使愿意看这个故事，哪怕只有一个人期待我也会写下去
笔芯
第七天，他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