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 重逢 16 <决裂>
*无限战争Peter死亡，两年后Tony看见了"Peter", 但这次Peter不认识他
——我们终将重逢，以爱为期
"我们要去客厅聊吗"
"不, Mr.Stark, 不用别的地方"Peter甚至单手横住了门框，像是怕Tony走出去，"就这里，这里就行"
他扫了一眼这间实验室，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应该是Tony更私人的，目光在看到那个卷头发的男人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Hi——Parker"Bruce有点无所适从地站起来，为了把S的开头音咽下去几乎咬了舌头。"我猜你不记得我了"
"...抱歉"这段插曲把Peter刚才的思路冲散了一点。
"Dr.Banner, kid, 或者你更熟悉Hulk——讲故事就免了，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等等, 你记得Hulk但——"
"Bruce, 你不是个医生对吧，有关治疗的事以后再谈"Tony打断了Bruce的疑问，而Peter仅仅是最开始看了他一早就被Tony分去了所有心神。男孩低着头，沉默而默认地等着Tony把别人都支开，然后他们两个好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Peter想，能说什么？问你骗了我吗？
那太烂俗了，像上个年代的苦情电视剧主角，还是女主角。更何况这个问题已经没什么意义，他看出来Tony不会否认的。
"那我，我就先——"Bruce用手指了指门，"——我先离开"
没人说话，他不算太快地往门旁边走，一边打量着那两个人, Bruce在真正见到那位曾经的Spider Man的时候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Tony说他十七岁也全看不出来。
他身上的情绪很难被体会，但Bruce莫名觉得就是Tony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反驳，那是一种自愿的，收敛尖刺的顺从。而原来的Spider Man不起这样——他说不上来，只是Peter和Tony的那种气氛很奇怪，晦涩压抑又干净地比什么感情都透亮。
【但我爱他】
Bruce觉得神经跳了一下，他还是太低估Tony Stark超过常理的能力了，甚至有点后悔帮他做出来那么个什么玩意——要是以后Tony意识到他干得这些事压根就不太正常再找上来，他可不敢扯进去。
终于没人了。
"就站在门口？"
Tony侧了侧身子示意Peter进来, Peter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男人长得很帅气，时间留下的痕迹都被沉淀成了某种独特的魅力，他只是站在那就有夺走人呼吸的能力，而Peter对此有些格外的，熟悉，以及向往。
所以第一天，他看见Tony的第一眼就鬼使神差地信了。
Peter又低下头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Tony没什么表情，缓缓把门关上，手指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停留了一小会，那道门不反光，他看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Tony扯出个笑容，标准到眼睛都弯了起来，但就像是锻炼脸部肌肉一样很快收回去。
"Mr.Stark"
"要喝点东西吗"Tony朝沙发那儿走，整理下穿得有些着急结果掖进里面的衣领，他在跑步——他偶尔会这么干，在那个时候穿运动服，拉链的那种，他不厌恶那种感觉，这没法否认，只是显得太像个什么普通人——普通中年人。
正如同Peter太像个年轻莽撞的孩子，对Tony来说就是这样，而没到他清晰地认识到一点时，就很难说出太多话。
"算了吧，这儿只有咖啡"他顿了一下，然后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Mr.Stark"Peter只是单纯地叫着那个名字，声音显得更沙哑了些, Tony在他旁边坐下，那个不算太新的沙发坐下两个人显得有点紧凑，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挨在一起。
Tony在抬头看实验室的屋顶，已经没有那种支出来的灯管了，隐藏式的灯带提供照明，更多的是装饰作用，真的到了用处还需要更明亮的点光源。他把一只手搭到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没有，因为抬起的时候会碰到Peter.
男孩把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攥在一起抵着额头也遮住了表情，不过从胸腔的鼓动幅度来看他丝毫称不上冷静。
Peter抬头，朝着Tony那边。他的眼光很亮，映在深棕色的瞳孔里显得柔和，只是这时候有点波动式的摇曳——有泪光, Tony确信，是眼泪，但应该不会真的掉下来。
他没在自己面前哭过。
他抿着嘴，头发显得有点乱，一点刘海在Tony的视线里正好把面容分成两个区域再投下阴影，比专业摄影师精心设计出来的光影还要惊心动魄，他觉得这个角度拍下去，湿漉漉的眼眶与深色的头发，把嘴唇调深一点就能登上杂志封面。
让你透过一张二维的照片都能感受到他压抑而肆虐的情感，而立体地，近距离地看着男孩的Tony, 就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他也偏头看Peter.
"不着急"Tony说地不轻不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他经常这么说——足够的时间，但往往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哪怕有再多的时间都不够去解决什么。
Peter闭了闭眼睛, Tony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他的睫毛在阖眼时颤动，想说什么话，但是沉默着，压抑着，犹如洪水决堤之前最后一层脆弱的壁垒——
——Tony把手越过脖颈搭上他的肩膀，而后水声磅礴，轰然坍塌。
"我之前...是谁"
那几个字好像牵扯出整个世纪的长度，直到Tony细微地叹气声响起时间才开始流转。
他微微用力把Peter揽了过来，让男孩的头正好靠在自己的胸膛，这个动作让Peter觉得呼吸在一瞬间吃紧，再用力地牵扯肺部都没法吸进一点空气。
哪怕只有一点。
"没有之前, kid, 你一直是自己"
Tony摸了摸男孩的头发，那个动作的力道恰到好处，没有因为太过轻柔而像漂浮在云端，刚好触及到头皮，挪动的每一寸都如同伴随电光。
他能感到Peter鼓动的胸膛，因为他们两个挨得很近，甚至可以说是肌肤相贴，他们从来没靠地这么近，哪怕不够温情，也能他无比清晰地记住。
也无比清晰地怀念。
Peter推开了他——那个挣脱的动作让Tony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然后近乎固执地抬头，用那双眼睛紧盯着Tony, 男孩很少有勇气这么做，更多的时候他会脸红，不知所措，甚至说出来的话都缺少逻辑。在两年前，在他快要从Tony怀里消失的时候也别过了脸庞，可能是怕再看一眼就要带着眼泪离开——那不像个英雄。
而现在他也没哭，只是嗓音黏在一起，尾音有一点颤抖，然后看着Tony.
"但我相信你"
Tony能看见男孩的嘴唇在动，上下张合，触碰，然后吐出那种，被描述为哭腔的语句。
"我信你Mr.Stark, 从我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就是，我在波士顿的第一眼看见你就这么决定了，之后的每一个时候我都信你"
他的语速不快，甚至到每一个转折都要停下来调整呼吸，嗓子被压到了极致好像下一秒就要破裂, Tony没说话，他看着男孩的眼睛，能从里面看见水光，看见挣扎。
也看见自己。
"现在也是"
Peter最后的力气也只够这几个字了。他重新低下头，把手压在脸上，狭小的空间把用力的呼吸声放大，像是错了拍的协奏曲，只让人躁动不安。
"那你还会选择信下去吗"
Tony看着他的后颈，弧度好看的骨头，和被光照到惨白的肌肤。
"...我不知道"
他说。
"我想"
"如果我说，你最好别这么做呢"
Peter猛地抬头。
Tony觉得他有点心疼，当男孩的瞳孔在颤抖的时候。
"别只信一个人——虽然好像我是主谋，这么再来教导你有点不知好歹不是吗"他顿了一下，"信自己吧, kid"
"你都在说什么"
Peter的声音很沉，用力太大的那种沉重，远没有Tony平静。
"你让我信你，又说要信自己——那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免费授课吗"
"kid"
Tony的声线依旧没有太大起伏, Peter本来以为是因为他不在意，但这个时候却突然觉得，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太在意，以至于情感沉淀到最深，而显得没有波澜。
他过了波涛汹涌的阶段，而此刻微微露出端倪，就足以让人失神，
"有没有一次我曾经说过——"
"——我爱你"
"被情感支配的时候要么变得更聪明要么变傻，我觉得自己够聪明，聪明到目的明确"
他有点想抽烟。
"可能还是不够聪明，让我们两个都陷进去了"
Tony为数不多地没敢看Peter的眼睛，他承认他在逃避，在胡扯，根本没有什么理论，不过是恶心而过剩的保护欲，甚至不配被称为爱。
而Peter什么都没说，他听完了所有的话，然后带着颤抖的指尖站起来。离开沙发的时候发出一点声音，让Tony眨了眨眼睛，但还是没去看Peter在做什么。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没去制止，也就失去了制止的机会。
男孩重新回到沙发上，用另一种姿势。他用手压着Tony的肩膀然后膝盖分开支在Tony腿的两边，跪坐在他的大腿上，挺直腰背，遮挡住光亮。
然后双手上移，捧上那张有一点扎人胡子的脸庞。
"别这么做"
而Peter置若罔闻。
"如果你曾经，有那么一点时候，用心去想"
他把额头抵在Tony的额头上。
"用心"
Peter强调。
"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现在还选择信你"
他去吻了Tony的眼尾，在男人睁着眼睛的时候。嘴唇同时触碰到了睫毛眼睛与肌肤，停留片刻，再缓缓抽离。
"因为我爱你，并且没有变聪明"
Tony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眼睛, Peter好像已经把泪水收了回去，那双匿光的眼睛里只有翻涌的黑暗与情感，全都是深刻而沉重的东西，让他不敢去碰。
"所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指尖依旧停留在Tony耳后。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Tony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当Peter不听劝阻地吻上来，说出那些比厉剑还要尖锐的语句来搅碎他的心脏的时候，他就再说不出话来了。
"让你安全"
Tony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然后缓缓破碎。他又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男孩没再保持着那个姿势，他离开了，所以他看见了光亮。
"和变异能力有关吗"
Peter站在那。
而Tony也站了起来，在Peter对面。
"和你的死有关"
他没停在那，而是走到那片被弄得像生物实验室的桌子旁边，打开那个本来准备隐瞒下去的黑色盒子，看了看，又重新关上然后扔给Peter.
"这是最后的东西了, kid"
Tony单手支着实验台，好像丝毫不在意Peter会不会把他精心准备的底牌抬手打碎，他把转折的关键交给别人，交给了最不应该交给的那个人。
那个说，一直相信他，爱着他的男孩。
"你把它扔掉吧，然后我送你离开"
他露出个笑容，就像刚才对着金属门时那么标准，嘴唇，眉眼，弯起的弧度精确而迷人。
Peter看着安静躺在盒子里的玻璃瓶，他已经能大概勾勒出一切的形状了，能穿过手环的东西就是那块数据板上刻画的图案——蜘蛛。
他的过去和某种类似于蜘蛛的能力有关，而Tony认为这些导致了他的死亡，所以隐瞒下一切，想要把这些本该占据一席之地的东西从他的人生中剔除。
他说过，他信Tony.
一直。从他失去的过去，到现在。
他也说他爱Tony.
他确信那段他不知晓的过去中，他也这么爱着。
"这东西是喝的吧"
Peter把瓶子拿出来，抬头问Tony, 然后露出个笑容——那像是最后一朵玫瑰的绽放，轻描淡写到摄人心魄，只是不上不下地抵到Tony心上，让他也体会到了呼吸被迫收紧的滋味。
"Mr.Stark, 我想好了"
他把瓶子打开。更确切地说，那像个简陋包装的试管，还没有贴上标签。
"——我信你"
"等等——"
然后喝了下去。
Tony用他的身体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跑去把瓶子抢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洒了大半。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心脏停止了，然后是耳鸣，最后是痛苦。
他要眼睁睁地看着Peter Parker倾注了一切乃至生命的梦想消失吗？利用那些可笑的谎言和一个男孩毫无保留的信任？
Tony在把东西交给Peter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被摔碎的准备，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Peter会真的去喝——明知道那些都是谎话。
他是个不能被饶恕的罪人，最后一刻的说不上后悔的后悔都显得荒唐可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Tony把男孩搂进怀里，听着他闷声的咳嗽，然后安静地趴在自己的胸膛，直到呼吸平稳。
"你不知道我敢喝，是吗"
Tony把下巴抵在Peter的头顶。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一句对不起，但没有，只是用手拍了拍Peter的后背，像是某种无意义的安抚。
"Mr.Stark"
他的男孩抱着他说。
"让我搬出去吧"
Peter说。
"再看你一眼我都会疯掉"
TBC.
分手了(并没有
下面是另一段剧情了
保证he的真的，大团圆的那种he，一点不差一点不少的he